听着张吉安讲述P·南利(P. Ramlee)和莎萝玛(Saloma)当年的事迹,以及友弟和吴维彬扮起这对银幕情侣的对唱,一不小心就把我带到看P·南利黑白电影的年代。
嘿,别误会了,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大年纪,本人今年方四十而已。我是一个在妈妈来乡村长大的额孩子,村里头只有三户华裔人家。由于我家是开杂货店的,加上主要顾客理所当然都是马来同胞,我说的马来话自然而然练成北方的口音。不少马来朋友在刚认识我时,一听我说马来话的方式就会问我:“Awak Orang Utara?”(如果你听我爸妈讲马来话的话,根本是和村里的马来人没两样)有次我跟一些年纪比较轻的马来朋友聊天,提起了我曾经亲眼目睹高脚屋的搬家过程(对了,就像刘城达导演的《Lelaki Harapan Dunia》电影里头一样,一大群人扛着一间屋子在马路上走着),眼神和言语之中流露出羡慕。
《摩登大酒店》“媒体夜”首演中,友弟(右)倚着张吉安(左)的桌子,悠悠地唱出时代曲。 (我从所拍的几百张照片中,最喜爱的一张) |
当然,那已经是一个回不去的年代了,让我缅怀的是那个年代对人和事的包容。由于马来半岛最北端的玻璃市州市一个常常被发展洪流所遗忘的州属,让充满宽容的年代似乎流逝得稍微缓慢一些。听长辈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爷爷奶奶在村里落脚的早期,我家后面是有养猪的——即使是在马来乡村里面也没有问题。在我小的时候,玻璃市没有像吉隆坡BB Park那种热闹喧哗的游乐场(我仅知道的游乐场是槟城的Pesta),娱乐真的是非常有限——在TV3开始运作之前,我只有观看RTM的电视节目和收听弟五台(就是现在的Ai FM)的电台节目。哈,P·南利可是国宝级艺人耶,RTM当然是播放好多他的电影啊——到现在我还有点印象的有好笑的《Do Re Mi》、《Laksamana Do Re Mi》、《Madu Tiga》,剧情很惨的《Ibu Mertuaku》和我唯一看过他的彩色电影《Hang Tuah》(现在的小朋友可能都不知道这号人物了)。
我最喜欢的部分就是友弟和吴维彬各坐在舞台不同的角落,落寞地唱出马来歌曲, 就像出现在P·南利电影中一对想爱的恋人却无缘相守的情节。 |
我当然不能够透露演出的曲目和细节啦,我才不会那么无趣地去破坏你观看《摩登大酒店》的兴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我最喜欢的部分就是友弟和吴维彬各坐在舞台不同的角落,落寞地唱出马来歌曲,就像出现在P·南利电影中一对想爱的恋人却无缘相守的情节。当然,音乐水准方面你是用不着担心的,肯定不会让观众失望——即使你只是带着一双耳朵去现场,听友弟熟练和精湛的演唱(她在马来西亚是演唱时代曲的佼佼者,现场肯定比CD好听),加上国内数一数二的爵士钢琴手郑泽相领军的WVC三人乐团(钢琴+大提琴+鼓),就值回票价了。
昨晚我坐在张吉安的桌子前面, 可以再听到他的“电台节目”,真好。 |
我算是一个务实的人,并不怎么爱将自己搬回过去怀念美好的旧时光。看了《摩登大酒店》之后,我感觉到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确确实实失去了长辈们年轻年代所充满的宽容——对于别人的不同有宽敞的胸襟去包容和欣赏,对自己所生活的土地的热爱和歌颂。没有道德警察在网络上尖酸刻薄地指责他人的行为,没有霸道地强迫别人遵守自己的条例(我第一次的culture shock是当我进入国民大学的时候,即使我是来自马来乡村)。这个我们遗失的宽容,我很庆幸有机会擦身而过,但我实实在在怀念它。
《摩登大酒店》全体幕前和幕后的功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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